I am Solo-Man. I like solo.

中立的狡猾和危險

無論是媒體、學者、宗教界，以及所謂的社會賢達和公正人士，
最應該被期待的不是中立，而是社會良知。
中立只是倫理的一部份；
更可貴的是基於良知的社會揭露和批判。
即使是裁判和法官，被期待的其實也不是中立，
而是代表真理和正義。

中立是一個負面的字眼。
它可能是冷漠的藉口，因為事不關己。
各人自掃門前雪，勿管他人瓦上霜。
它喪失了對別人的愛和關切，
以及對社會作為共同體的委身熱情。
這可以稱為「疏離的中立」。

它也可能是一種「功利的中立」，
即為了避免危害自己的利益，而不得罪任何一方。
特別是在勢均力敵的競爭態勢中，最怕押錯寶。
然而，只要利之所趨，
這樣的中立也隨時可以放棄。

還有一種「鄉愿的中立」，
它喜歡在別人的衝突中丟出廉價的折衷調和，
好像大家都有道理，也都沒有錯；
或是各打五十大板，以示公平。
這是和事佬的心態，並不太在乎是非曲直。

社會良知此一概念則沒有這些問題。
它涵蓋了中立、又突破中立。
它的社會揭露與批判，
固然讓自己也捲入了衝突、沾染了是非，
卻比沉默和沒有是非的中立更面對真實，
也更能帶來社會的進步。
它既是作為人的一種道德使命，
也是一種真正聰明的社會選擇。

台灣選舉觀察：誰的臭味？

閱聽政治人物的發言，
總是一種精神折磨，
還會引發人格的病變。
政客那張嘴以臭聞名，
媒體則是噴頭。
政客以醜陋為天職，
媒體就是乩童。
但是誰將他們養大？
── 人民！
如果謊言騙不到選票，政客不敢說謊；
如果聳動拉不到觀眾，媒體不會起乩。
原來，臭，是人民自己的味道；
起乩，是普遍的樂趣。

算命的極限

我從不理會那些算命或搞星座的說了些什麼。
這無關乎他們算得準不準。
而是儘管他們可以說出一個人的未來遭遇和禍福吉凶，
卻永遠說不出一個人內在的幸福和意義感。
這中間有一個關鍵，
即內在的幸福和意義感，與遭遇之間並沒有必然關係。
而人的可貴在於，無論遭遇了什麼禍福吉凶，
總不斷地從中賦予意義，並獲得幸福感。
這樣的人，命不是用算的，而是用活的。
相反地，人的悲劇則在於，
所遭遇的禍福吉凶，決定了內在的幸福和意義感。
這樣的人，命再「好」都是悲劇。

反對倫理學的專斷

我反對倫理「學」的專斷。
因為，在當下這個世界裡，
沒有最終的答案，只有真實的知覺。
沒有永恆的安頓，只有頃刻的敏銳。
經驗的一切，都以條件句形式存在。
最後，唯一所存留的，
只是當下的那一顆心。
抽空了的普遍性論斷，
只是沒有靈魂的軀殼。
讓倫理學退居幕後吧！

意義感：理解就是包含

人的滿足，很關鍵地是來自意義感。
而作為一個學者，
很多人就是在不太有意義的事上大有成就。
自然科學家在很小的領域中追求專業。
他們研究的對象 ── 「物」（thing），
本身並不存在著意義的問題。
但文化學科研究人的行為和思考，
基本上卻是一個意義的問題。
而就正如博藍尼（M. Polanyi）所說的，
理解（comprehend）就是包含（comprehend）。
理解並不只是辨識了某項事物，更重要地，
是將該事物包含在整體裡面，使它有意義起來。
就是掌握到諸個別項（particulars）如何彼此關聯，
又在整體中有何意義。
以此而言，如果一個文化學科的工作者，
只是像自然科學家一樣，在很小的領域中追求專業，
那就是在不太有意義的事上大有成就了。
他必須更進一步，
將研究對象包含在更大的社會與文化脈落中，
來尋索其意義。

超然與中立的新解

中立是一種藝術，不是立場。
超然不是漠然，
而是走入反合的辯證。

中立不是不選擇，
而是選擇是也不是的超越。
它是張力的藝術。

超然也不是飄浮，
搖擺在不同的定點之間。
它其實是堅定的委身。

愛的弔詭

愛，是生命中唯一不莫名奇妙的東西。
愛，是爭辯最後僅存的理性。
愛，是內心裡無可和解的最大衝突。
愛，是總有餘溫的百年死寂。
愛，是近在咫尺卻抓不住的真實。
愛，是最飢渴的謊言、最短暫的永恆。
愛，是踩不到底的深淵，卻從未有過的踏實。
愛，沒有邏輯，因為它是唯一的邏輯。

     溫文爾雅

這是在華陶窯後山花園的一景。
花瓣在綠葉的背景下，是如此的醒目和別緻。
不知道是誰打的光，聚焦在花蕊上？
讓它整個鮮活了起來，並且皎潔明亮。
── 我幾乎聞得到花的芳香。
當然，就是那創造影子的太陽。
一隻好小的蜜蜂匍匐在象牙白的床單上，
搞不清楚牠正打量著午餐，
還是吃飽了，慵懶地在散步、曬太陽？
從這一幅高雅、柔和的景象，
我重新體會了什麼是君子的「溫文爾雅」。

     苑裡的海岸夕陽



這是苗栗縣苑裡的落日、海岸、沙灘，和傾斜的竹籬，
還有將一切景物鮮活起來的佳人倩影。
它處在出水海邊，緊鄰的是陳炯輝和劉茂龍的心雕居。
真是名符其實的「黃金海岸」
── 藝術的心靈絕對需要「美」日積月累的浸透。
光暈從熾白到鵝黃，再染成辣辣的火紅，
經歷不同的時刻、角度、構圖和曝光，
使得呈現出來的每一幕都那麼獨特、無可複製。
從它們的裡面，我感覺到生命的溫暖和熱情，
好自然的漸層與協調、
還有，生命的颤動和悠閒。
你相信嗎？
生命的夕陽確實可以是如此美好、令人感動的饗宴！

消費與自我

消費是一種交易。
交易的不僅是實質的貨品，
        更是自我的尊嚴與價值感。
消費是夢的創造、
        也是夢的實現。
我們不僅消費品牌，用品牌象徵品味；
我們還透過消費，代替自己實踐環保；
        透過消費，附庸高不可攀的經典；
        透過消費，暗示自己正邁向健康。
消費是自我昇華的一條捷徑。
從消費尋找自我與認同，
        也凸顯自己的與眾不同。
消費讓許多人免於苦悶和自殺，
消費證明自己的能力，
        也從而驅逐了自我的無價值感。
消費就是對自己好一點。
消費更是一種支配，
        付錢作大爺，看別人卑躬屈膝。
消費帶有魔鬼的魅力。
聰明的我們，當然不和魔鬼交易，
        只是魔鬼也被拿來交易。
如果沒有什麼不能交易，
        也就沒有什麼不能用消費換取。
看到「消費社會」的形成，
我終於了解，
魔鬼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

節奏、意義和交託 ：論生活的藝術

生活是一項最昂貴的藝術，
學習它得付出一生為代價。
但既然走過一遭，
就該有所體悟。
而這也正是不虛此行的一個明証。
在我看來，
它似乎有幾個訣竅：
首先、要全方位地營造生活的「節奏」。
它不是秩序 ，也非散漫，
既是規律 ，更是自由。
接著、是在點點滴滴中注入「意義」。
藉此，讓一切清明、鮮活，
並從中作出生活節奏的篩選和更新。
最後，則是滿足地將結果「交託」給上帝。
讓所有的成敗、毀譽，
甚至自己和歷史，
都全然在記憶中消逝。

寫作的意義

寫作的意義不只在表達自我，
也在這過程中自我釐清，讓相關的一切細膩而透徹。
寫作使自己成為專家。

寫作的意義更是在創造自我。
因為愈寫作，
總是愈湧現出不曾體察的豐富世界。

寫作還有一層意義，使得發表成為必要。
── 就是尋找共鳴和被了解。
寫作是作自己的公關、成為別人的朋友。

寫作因此讓自己暴露無遺。
它真正需要的，不是才華，
而是讓自己透明、被看穿的勇氣。
寫作是成熟人的志業。

寫作不能只以專業為範疇，
要寫一切可寫的，
讓寫作成為人生。

不是時間，而是對時間的感覺

真正存在的不是時間，而是對時間的感覺。
因此，當我們調整自己內在態度的時候，
竟然「時間」也好像被增加或是減少了！

什麼時候「時間感」最明顯強烈呢？
等待的時候。
而且，隨著等待的情緒愈急切，愈覺得時間的急迫。
等待約會的人出現、等待結果公佈，或是急著做另一件事。
那又什麼時候「時間感」最淡薄微弱呢？
專注的時候。
而且，隨著專注的情緒愈投入，愈忘記時間的存在。
專注於手中的工作、專注於溝通、研究、想像，
或是專注於享受美景、音樂、畫作以及親蜜關係。

原來，活在當下，專注於其中，享受這一刻，
可以創造一個「無時間」的片段，
無時間的片段？
啊！這不就是永恆嗎？

告訴你自己，就在這一刻！
我的心思、我的意念，伴隨著我的身體，都在這裡。
我什麼都不作！
我只是全神貫注地融入、享有、承受……

心情時間表

時間管理的真正祕訣，並不在於任何工具和技巧。
而是在於某些超越的藝術：
第一、是對時間觀念與時間管理在哲學上的突破；
第二、是如何營造一個符合價值哲學的生活節奏。
但在落實的層次上，
則最關鍵的是「心情時間表」。

它就是透過行動來創造作某一件事所需要的心情；
並且，將這些行動一個一個串聯起來，成為一種生活方式。
這不只是營造「完成」某一件事所需要的心情而已，
更是激昂美妙，並且帶來生命高峰經驗的心情。
這種用來創造心情的行動，可以戲稱為「心動」。

就好像作愛需要營造羅曼蒂克的氣氛；
文人的寫作需要優雅的景物、空間和咖啡；
艱苦的學習需要訂立明確的目標、甚或歷經挫敗；
禱告最好將自己安排在密室；
旅遊和進餐，聰明人會找好朋友陪同；
有效率的工作需要壓力和競爭。
這些都沒有標準答案，更也因人因時而異。
它只能說是一種藝術，
是每個人存乎一心的某種深度歷練。

其實，「時間管理」這個觀念根本是錯謬的！
應當改稱為「時間藝術」。
如果時間是主觀的，我能「管理」它嗎？
如果時間是一種「感覺」，
重要的其實是透過內在知覺來「創造」它。

在過去，心情，總是不知不覺就來了。
但在時間藝術中，
生命中高峰經驗所需要的心情，卻可以透過行動來創造。
它不再是一種只能期許和等待的偶遇，
而是可以成為生活中的常態。
這就好像與其期待一隻鳥兒忽然飛來臨到你的窗前，
毋寧是讓自己每天踏入蟲鳴鳥叫的綠野山林中。

如果時間管理只是「按表操課」，
那你我不過是時間的奴隸。
而當我們有一份心情時間表，
就是透過行動「創造」了時間。

    黃石公園奇景


這是美國黃石公園的奇景。
由於火山熔岩地質和滾燙的地熱，
造就出了一處又一處的繽紛世界。
這裡僅僅是同一個小角落的驚鴻一瞥，位於 Canary Spring 處。
我在公園裡像是發瘋般地猛按快門，從不同角度和距離來特寫。
留下了將近一千張的「金氏紀錄」。
這些景致給人的感覺不是美，而是奇特；
奇特到一個地步，令人訝口無言！
奇特到一個地步，對生命是一次重擊！
也奇特到一個地步，只有投降。

    石峰山下的夢簾湖


這是在加拿大落磯山脈裡的夢簾湖（Moraine Lake），
昨夜，在八月中旬的夏季裡，竟然下雪了。
為石峰山頭披下了滿身蒼蒼的白髮。
它和整齊的松林一起映射在靛藍色的湖面，
誰敢說那不是一面如假包換的鏡子！
我拉近了望遠鏡頭，
照下那一小根漂浮的樹竿，
它好像是在述說，在這奇妙的造化和美境裡，
誰不感覺自己的孤零和渺小！

     一棵樹栽在溪水旁

在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
停放著這樣一個稀鬆平常的景緻。
但我的心中卻讀出《詩篇》中的一幅圖畫
── 一棵樹栽在溪水旁。
我於是立刻將它捕捉了下來。
然後，不斷吟唱著其中美麗的詩句：

  惟喜愛耶和華的律法，晝夜思想，
  這人便為有福。
  他要像一棵樹，栽在溪水旁，
  按時候結果子，葉子也不枯乾。

     藍色玫瑰


這是我從竹子湖帶回來的美物。
原本是要買委婉高雅的海竽，
卻無意間發現了這奇特的藍色玫瑰。
很多朋友都以為它是染色而成的，
但其實它只是在養育的時候吸收了藍色顏料。
不知道多久以後它就將凋謝了，
趕緊趁著還盛開的時候，留下美好的回憶。

     掙扎的靈魂

這是在台東小野柳的海岸奇石，
經年累月的海風與浪，竟塑造了如此的景貌。
它好像是一個快被沒入石頭的外星人，
掙扎著、張大了口在呼救。
又好像是一個受欺壓的靈魂，
有滿腹的冤屈，
在那裡懇求說 ── 讓我把話說出來。

     午後的小憩

同樣是在小野柳。
它好像應該稱作「豆腐岩」。
我無意間發現，就在我的腳邊，
趴著一隻慵懶的哈巴狗，
正享受著牠午後的小憩。
任憑海風咻咻地吹括和切割，
牠仍留連在甜蜜的夢裡，
傾聽著海潮一陣陣的樂音。

     自剖

小野柳的這幅奇石讓我不知如何名狀！
一種痛苦的感覺向我襲來。
我只能說，它好像是石頭的自我解剖。
我看到了它的傷痕，
看到了塊狀的扭曲和糾結，
好像還看到了淌流出來的血。
更重要的是，
我看到了生命的真相。

     烏龜列隊

還是在那一處滿布奇石的台東小野柳。
最靠近我的是一隻帶頭的烏龜，
然後，列隊成為整齊的一排。
牠們好像在準備作戰，
至少，是駐守在這片珍貴奇石
看管的海岸部隊。

     美麗花徑

這是花蓮兆豐農場通往水果園的一條路。
筆直，甚至有一種壯觀的感覺。
就是讓人清神氣爽，
我只能說，這是一條美麗花徑。

     婀娜的小徑

這是在花蓮兆豐農場裡採水果經過的一條小徑，
它是那麼平凡的一處角落，
卻婀娜地向我展現嫵媚的笑容。
它好像是在歡迎我的到來，
向我彎腰，送上熱情的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