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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慧宗杲是參無字話頭的代表者
1. 疑生不知來處,死不知去處底心未忘,則是生死交加。但向交加處,看個話頭。僧問趙州和尚: 「狗子還有佛性也無?」州云: 「無」。但將這疑生不知來處,死不知去處底心,移來無字上,則交加之心不行矣。交加之心既不行,則疑生死來去底心將絕矣。但向欲絕未絕處,與之廝堐,時節因緣到來,驀然噴地一下,便了教中所謂絕心生死、止心不善、伐心稠林、浣心垢濁者也。 [1]
2. 要得不被生死縛,但常教方寸虛豁豁地。只以不知生來,不知死去底心,時時向應緣處提撕。提撕得久,久久自然蕩蕩地也。覺得日用處省力時,便是學此道得力處也。得力處省無限力,省力處卻得無限力。 [2]
3. 趙州狗子無佛性話,喜怒靜鬧處,亦須提撕。第一不得用意等悟,若用意等悟,則自謂我即今迷,執迷待物,縱經塵劫,亦不能得悟。但舉話頭時,抖擻精神看,是個什麼道理 [3] 。
II. 參無字話頭,是明朝的禪修的重要法門,如 «禪關策進»
後參皖山長老,教看「無」字,十二時中要惺惺,如貓捉鼠, 如雞抱卵,無令間斷,未透徹時,如鼠咬棺材,不可移易,如此作去,定有發明時節。 於是晝夜孜孜體究,經十八日,吃茶次,忽會得世尊拈花迦葉微笑,不勝歡喜。求決三四員長老,俱無一語。或教只以海印三昧一印定,餘俱莫管,便信此說。 過了二載,景定五年(西紀一二六四年)六月,在四川重慶府患痢,晝夜百次,危劇瀕死,全不得力,海印三昧也用不得,從前解會的也用不得,有口說不得,有身動不得,有死而已。業緣境界俱時現前,怕怖慞惶眾苦交逼。遂強作主宰,分付後事,高著蒲團,裝一爐香。徐起坐定,默禱三寶龍天,悔過從前諸不善業。若大限當盡,願承般若力,正念托生,早早出家,若得病愈,便棄俗為僧,早得悟明,廣度後學。作此願已,提個「無」字,回光自看,未久之間,臟腑三四回動。只不管他,良久眼皮不動,又良久,不見有身,只話頭不絕,至晚方起,病退一半。復坐至三更四點,諸病盡退,身心輕安。八月至江凌落髮。 一年起單行腳,途中炊飯,悟得工夫須是一氣做成,不可斷續。 到黃龍歸堂,第一次睡魔來時,就座抖擻精神,輕輕敵退。第二次亦如是退。第三次睡魔重時,下地禮拜消遣,再上蒲團,規式已定,便趁此時。打併睡魔,初用枕短睡,後用臂,後不放到身,過二三夜,日夜皆倦,腳下浮逼逼地,忽然眼前如黑雲開,自身如新浴出一般清快。心下疑團愈盛,不著用力,綿綿現前,一切聲色,五欲八風,皆入不得,清淨如銀盆盛雪相似,如秋空氣肅相似。卻思工夫雖 好,無可決擇。 起單入浙,在路辛苦,工夫退失,至承天孤蟾和尚處,歸堂自誓:未得悟明斷不起單。月餘工夫復舊。其時遍身生瘡,亦不顧,捨命趁逐工夫,自然得待。又做得病中工夫。因赴齋出門,提話頭而行,不覺行過齋家,又做得動中工夫。到此,卻似透水月華,急灘之上,亂波之中,觸不散不失,活潑潑地。 三月初六日,坐中正,舉「無」字,首座入堂燒香,打香盒作聲,忽然力地一聲,識得自己,捉敗趙州。遂頌云: 沒興路頭窮,踏翻波是水。超群老趙州,面目只如此。 秋間臨安見雪巖、退耕、石坑、虛舟諸大老。舟勸往皖山,山問:「光明寂照遍河沙,豈不是張拙秀才語?」某開口,山便喝出。自此行坐飲食,皆無意思,經六個月。 次年春,因出城回,上石梯子,忽然胸次疑礙冰釋,不知有身在路上行。乃見山,山又問前語,某便折到禪床。卻將從前數則極淆訛公案,一一曉了。 諸仁者,參禪大須仔細,山僧若不得重慶一病,幾乎虛度,要緊在遇正知見人。所以古人朝參暮請,決擇身心,孜孜切切,究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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