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記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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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am Solo-Man. I like solo.

 

看清楚自己和所有人 教授,摘下你的王冠 日常生活的神聖性
真實比想像的更美好 友誼的距離和轉換 史詩中的英雄與美女
達官顯要的那一張嘴 寬容因為相信有真理 最美好的世界在廣告
族群和解不是夢? 另一種自毀 存在先於對錯
開會的樂趣  我不忙 關機,證明我是國王
人一生真正的突破 有古蹟,未必有文化 為全球化伴奏
拿掉你虛偽的黃絲帶 荒謬不就是失去意義 我害怕相處的人
說理不等於真理 人民與政客互相毀滅 化解認知的對立

日常生活的神聖性

生命,比任何一切都更值得熱愛。
而生命具體的表現,卻在於 ──
   
食衣住行育樂等等的
    日常生活中

學不會妥善經營日常生活,
所有的夢想、委身及美好,
就將短暫匆促。

日常生活,既非生命的工具和過程,
    也不是背景層次的活動平台而已!
它就是生命的自我展示和演出

因此,日常生活具有了尊嚴
它必須被認真對待 ──
    讓其中的每一片段和節奏,
    既真實又美善。

生活中許多例行的細節、瑣事,
經常,正是
幸福和不朽的關鍵

但遺憾的是,
日常生活往往淪為工具和過程。
為了滿足某一目標
我們容讓自己熬夜、隨便吃穿、
    忽略品味和休閒、
    折損健康,
    甚至活在失序與雜亂之中。

其實,日常生活的本身,
比任何目標都更優先和重要

目標導向的人生,不是錯了,
而是它的浮淺和短視。
看不見
生命
    及其自我展示和演出的場域
    ── 生活

才是最大和最真實的目標。

好好地吃穿、住行和休閒吧!
    還有將它們連串起來的
    節奏和作息。
作一個
專業的日常生活家
不是為了享受,
更不流於炫耀、奢華及放縱,
而只是為了把握其中的神聖性

教授,記得摘下你的王冠

教授,當你離開課堂的時候,
記得摘下你的王冠

教授的語言,是權威,
還在社會上佔據一個崇高的
    發言地位;
卻未必更懂得世界、人生和真理。

他販賣的是專業;
而那只是訓練有素的
    狗食

但他最自豪的,
正是以此教訓人類的偏見

相對於當今社會的活力和多元,
教授,其實在多方面更像一個
   
遲緩兒
但在知識就是鈔票的時代裡,
卻受寵又自戀!

頭頂著良知、教誨和智慧的
    歷史冠冕,
教授最大的需要 ──
是脫離自己林林總總的
    未開發

並記得,在離開課堂時,
摘下頭頂的王冠。

看清楚自己和所有的人

讓我們看清楚自己和所有的人 ──
有點才華,但不偉大;
可以驕傲,也有自卑;
不少卓見,更多愚蠢;
經常被欣賞,卻也有許多人不屑。

人,沒有例外,總在英雄與狗熊之間。
既高尚、又齷齪;
得意和懊悔,更迭交錯。

人,終其一生追求圓滿,
卻從屬於永遠的不確定。
已邁向美善,竟注定殘缺。
既自在安詳,又矛盾徬惶。
在煩瑣中找到舒適,
又在滿足中有遺憾。

儘管一次次的自覺和清醒,
決定的,卻常做不到;
選擇了,又閒置、忘掉。
隨著年歲的成長,
竟愈不能肯定過往的選擇。
疑惑一直增加,
透徹和喜悅,卻沒有減少。

這就是人的本質光景 ──
人,就是人。
既不是蟲,也不是神。

拒絕高舉,也毋需貶抑。
只有一顆放空的心
    所沉澱的對自己和所有的人
    清醒的距離。

史詩與電影中的英雄與美女

英雄改變歷史,美女改變英雄。
英雄征服一切,美女征服英雄。

一個是凶猛的獅子,
一個是裸體的綿羊。

英雄從來不是美女,
美女只能屬於英雄

美女從來沒有歷史,
歷史只會記載英雄。

英雄一向用粗暴對付敵人,
因美女而學會禮貌和溫柔。
美女在歷史上的貢獻,
就是將英雄文明化

因為有美女,
英雄不再是野獸,
   
從戰士變紳士

美女將手帕交給英雄,
英雄為美女而戰;
英雄染上鮮血,勝利歸來,
美女獻身給英雄。

唯有英雄能拯救美女;
唯有美女能撫慰英雄。
唯有英雄才配有美女,
唯有美女才贏得英雄。
市井小民,
從來都無福消受

英雄與美女不僅互相匹配,
並且將
誕生更偉大的後裔

英雄的母親未必是美女,
美女的父親未必是英雄。
但英雄與美女優生結合,
意味著歷史
    將直線進化

開啟更輝煌的時代。

歷史若要有美好的未來,
英雄與美女就必須結合。

英雄與美女融為一體,
對比出了市井小民的庸俗與粗魯。
更象徵著
歷史中一種永恆的渴望,
就是力與美、
    勇猛與溫柔、
    理性與感性的完美結合

友誼的距離和轉換

所有的親密關係都面臨一個挑戰,
就是在時間歲月中

    彼此不同程度和方向的改變

結果通常就是漸行漸遠了。
除非,雙方同步改變,
或都處於改變停滯的狀態。

因此,一點也不意外,
愈是堅持和努力於自我的成長,
既有關係就愈面臨疏離或撕裂

這幾乎是必然的邏輯,
無須挫折。

但也不是說,孤獨終將取代友誼,
只是,
在不同的生命階段,
本來就必須調整友誼的距離、
轉換不同的朋友

我終於體會,
友誼,是一條流動的河,
在時間歲月中
    蜿蜒曲折

它不是可以用結拜或山盟海誓
    砌成的死水。

真實比想像的更美好

想像的世界最美好?
未必。
想像必須藉由思維,
思維因此是想像的極限

雖然思維可以無限,
卻不能內含感覺

思維源自大腦皮質,
感覺屬於自主神經。

思維以觀念為成分。
感覺是當下的會遇,
    是瞬間的悸動。

結果,想像再怎麼美好,
都不能觸及
感覺才能傳遞的美好

從感覺而來的真實,
因此
可以比想像更美好。

最美好的世界,在廣告

最美好的世界,在廣告。
但那卻是一個欺騙的世界。
只不過,
這樣的欺騙竟總是成功

原因,固然在於廣告的技巧。
但更關鍵的是,
人對於邁向美好,所秉持的
    就是既盲目又原始的衝動

渴求美好,
本來就不能清醒和理性

美好在夢想中,
因熱情而實現。

廣告,就是要你不清醒,
並訴諸人的潛意識。
它如果理性,就不是廣告。

但消費者絕非不理性,
也明知廣告的誇大

只不過,
人就是不可抑制地
    邁向廣告所承諾的美好。

人就是這樣
從「敗」(buy)給了它
    來自我實現

寬容,因為相信有真理

寬容不是立基於文化相對主義;
    更不是因為沒有是非和真理。

如果沒有是非,也無真理,
結果,將只會是冷漠,
            不會需要寬容

寬容,其實正是因為相信有真理。
它更是選擇站在真理這一邊的人
    所不可或缺的美德。
在不寬容的那一刻,
人就離開了真理的這一邊

寬容,最大的理由:
是堅持人只有透過
自由的良心
   
才會有真正的選擇
壓制與脅迫所能擁抱的,
    只是虛假和教條。

寬容,就是永不放棄地
    相信溝通和說服

寬容,就是
耐心地等待
    所愛的自己情願

達官顯要的那一張嘴

達官顯要的地位愈高,
愈主要的活動,
就是在愈重要的場合,
講愈多的話。
結果,他們通常都
只剩下那張嘴,
也敗在那張嘴

悲哀的是,這些人從來沒有醒覺,
原來,
對公眾和自己的最大美德,
就是閉嘴

存在先於對錯

很多事情不是對錯的問題,
而是它存在

並且因為存在,
導致了某些結果。

譬如,海峽兩岸的緊張情勢,
只要恐慌的心理普遍存在,
就會造成股匯市的巨大效應。
即使後來並未真正發生戰爭。

道德規範也是如此。
它永遠不能被證明對錯,
但只要存在,
就在這裡或那裡產生影響。

支配個人內心抉擇的,
經常是對錯,
而非存在

但有時這必須被超越。
因為,
支配歷史的,
往往是存在,
而不是對錯

追求真理的心靈,
總在乎對錯。
但存在,
卻又是社會事實。

人從對錯中得出價值判斷,
並據以選擇存在方式。
存在卻拋開了對錯,
逕行鋪陳、架構了世界。

對錯決定了存在,
存在又先於對錯

尋求正義是另一種自毀

每一個受害人都必須作好心理準備,
尋求正義的過程,
通常會受到二度或三度傷害

因為,他必須將受害的痛苦經歷,
向審案的相關人士重新呈現。
還得面對可能的異樣眼光、冷漠,
    缺乏認同、甚或扭曲的理解。
當然最不好受的,是來自加害者
    為了脫罪而提出的反擊。

這種二度或三度傷害,有時更覺痛苦。
它所付出的代價,
也可能比原初的傷害更為慘烈。

尋求正義,因此是另一種自毀
它所需要的,
不能是自救的動機
相反地,是
只為正義本身
    而自毀的勇氣

破釜沉舟,其實不是重點。
關鍵的是,
為了什麼而破釜沉舟

族群和解不是夢?

如果說,民族主義的核心是一種「Anti-feeling」,
那就不會存在著
一種沒有排斥性的「愛台灣」的有力論述

民族主義的「愛」,
必須建立在對某個「外」團體的「恨」上面。

它透過區別來定位和凸顯自己。
而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呢?
── 即敵友之分的愛與恨

並且,沒有熾烈的恨,愛就軟綿綿。

這正就是施米特(Carl Schmitt)的名言:
我區別,故我在(Distinguo ergo sum)
── 告訴我,你的敵人是誰,
我就可以讓你知道,你是誰。

因此,「愛台灣」只要淪為一種政治語言,
就注定了是
以對立來取得活力
「愛台灣」也必須是某一群人的專利,
並以另一群人為祭品

相反地,如果它是一種普遍的資格,
就完全喪失了政客用以區別的功效。
──
沒有了敵人,也模糊了自己

在這樣的情況下,所謂的族群和解,
即使不是出於謊言或權宜性的策略,
恐怕,
也終將走上破滅之路

關機,證明我是國王

許多人學不會關掉手機,
即使在非必要的時候。
他們就這樣
    選擇了一個 standby 的人生

這象徵著被支配的命運 ──
隨呼隨到,不敢稍有怠慢。
像極了奴隸。

關不掉的手機,就是洞開的門戶
管你是阿貓、阿狗,
都歡迎前來,入侵我的世界
生活任由切割、
隨時中斷。
每一通來電都是聖上蒞臨。

關不掉的手機,
只是證明了自己地位卑微,
還有自我的破碎。
關機,絕對是一種權力 ──
證明我才是國王。

我不忙

當朋友問候我們近況的時候,
我們總會說忙!

忙代表重要,意味著自己有價值。
但說忙其實要感到羞愧

因為它暗示了自己內在的混亂和失序,
    以及連帶而來的疲憊、壓力和焦慮。
忙使精神疏離、性靈呆滯、感覺停頓。
忙更代表人作為主體的淪落,
    意味著自己的工具化。
    自由在忙碌中徹底喪失。
忙還是一種怠惰 ──
    疏於打理自己、探索人性。
    忙是存在的遺忘。

忙是社會集體的罪惡
我們不斷地將業績目標加給別人,
也讓自己像一顆不停打轉的陀螺。
忙,從偶而和不得已,
成為常態和社會習慣。

但生命的成熟卻在閒暇與自由之中

閒暇,不是為忙碌或衝刺作準備,
也不是充電,或為了走更遠的路。
閒暇,就是閒暇。
它只屬於自我

閒暇中只作一件事  ──
    就是追尋及探索自我。

自由則讓此一過程沒有界限。
它保障了閒暇。
沒有自由,自我根本走不出大門,
閒暇就變成了只是無聊的關禁閉

閒暇必須超越功能和效益的思考,
在其中 ──

    創造,是遊戲的結果;
    運動,僅為了身體的饗宴;
    閱讀,也只出於認識的激情

它進入一個無「用」的世界,
並由此敲開自由的大門。
生命不隸屬於用途。
作一個無用的人,就是作自由的人

生命中最珍貴的內涵 ──
    譬如,情愛與美善;
文明裡最精華的要素 ──
    譬如,創造和藝術,
總是既無用又忙不來的事物

朋友,告訴你自己:
我不忙。

開會的樂趣

很多人在下意識裡其實喜歡開會,
只要不太打擾他的生活作息。

開會有一種掌控大局、自己是主人的感覺
它滿足人的支配慾。
開會也是一種階層象徵
地位不夠高的,就沒有資格開會;
開會人數愈少,決策往往愈重要。

愈是傾向於威權人格者,
愈常在會議中透過發言和決議得到滿足。
相反地,愈常在會議中作結論,
也愈容易養成威權人格。

開會還是主觀意識合法化的過程
藉此,有權力的人得以自我實現。

當然,與此相對的,
開會也突顯了某些人的渺小。
他們人微言輕,
在會議中被支配和言語施暴,
也因此成為會議的沉默者,
甚至,是消極的逃避者。

開會固然是溝通、溝通。
但溝通的背後,是支配的較勁;
是影響力的搏鬥

即使在地位平等的團體,
也是如此。

如果有人覺得開會很無聊,
那只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缺乏支配的企圖心
或者,是屬於相對的弱勢
開會是強者的樂趣。

本土化,為全球化伴奏?

儘管在今天的台灣,
本土化的呼聲有如波濤洶湧般地翻騰,
但它必須釐清。

如果所謂的本土,相對的是西方或全球化
它恐怕是非常邊緣、微不足道的。
但如果相對的是中國,
它則是蓬勃旺盛的歷史主流

並轉化為一種排斥性的民族主義。
不過,它的市場有很大侷限性,
只有政治消費者;
也只在大選時才有買氣。

雖說,愛台灣可以是被召喚的情操,
或被動員成一種應然的使命;
但回歸到政治以外的層面或日常生活,
本土化注定是寂寞的

因為,在全球化的運作法則下,
什麼中國的、或台灣的,
就一如美國的、曰本的或非洲的,
都不再具有重大的區別意義。
它們只會按照理性效率和市場邏輯,
被平等地放在百貨櫥窗中,
像是商品一般地被選擇和消費

台灣本土因此是眾多品牌之一而已,
選擇它與否,只是一種消費行為。
它真正的對手,
是來自全球各個文化品牌的競爭。

宗教、藝術和知識,目前都已經是如此了。
更何況是內涵不怎麼精緻豐富、
歷史傳統也一再斷裂的台灣本土。
我堅決無法相信,
相對於全球化,
所謂的台灣本土,可以得到多少忠貞,
又有多少作為商品的競爭力

本土當然不會被消滅,
全球化也不容許它被消滅
因為,它能豐富全球化,增加其多元性;
也為全球化譜上浪漫的異國情調;
還能慰藉不時湧出的認同與鄉愁。
全球化是主旋律,
本土化是伴奏曲

但若是切換到台灣的政治鬥爭領域,
本土化就變成為國歌,
全球化則是犧牲品了

有古蹟,未必有文化

我從台南回來,有許多失落。
有古蹟,未必有文化 ──
如果周遭的人,從中所想到的只是商機
這毋寧更是文化的斷裂。

文化是一種生活方式,
而生活方式的背後,是某種精神,
    或者是所謂的價值哲學。
只有在這個層次上的昇華和精緻,
我才會給它以文化的美譽

文化沒有古都,
它必須是新鮮、活生生的。
古都只是歷史,
歷史只是資產。

古都,對映著滿街的商家和攤販。
它愈是充斥著文化商品,
就愈標示出文化的死亡

這真是弔詭啊!
透過對古蹟的保存,
文化成為一張又一張的羊皮大衣,
包藏著旺盛的功利心

人一生真正的突破

人最可貴的成長,是有一天看清楚自己的猙獰面目。
原來,
比所有人都醜陋的,就是自己
踐踏自己理念的,到頭來也是自己
所自義的,竟都落空。

我們緊握權力,為了是克服不安;
追求優越,以欺騙自卑;
精緻地合理化,來掩飾自己的錯誤。
所有的自我肯定,因此都是自我否定

人一生真正的突破,
是見證了自己的不堪

我害怕相處的人

有幾種人是我害怕相處的:

第一、是在道德上對自己要求很高的人
我不時會恐懼他以同樣的標準加諸於我。
對於這樣的人,
我所期待的總是被愛和寬容;
並且他能看見,
所有的人都是道德軟弱

第二、是自以為處事很公正和客觀的人
他既是如此自義,就總是沒保留地論斷。
對於這樣的人,
我所期待的是被移情地理解;
並且他能看見,
所有的人都是雙重標準

第三、是對於事情已經有確定答案的人
沒有改變空間,也只有讓他作結論的份。
對於這樣的人,
我所期待的是被真誠地傾聽;
並且他能看見,
所有的人間事盡都弔詭

但有一天,我卻發現,
自己正就是這三種人的畸型綜合體。
原來,在如此漫長的歲月中,
我帶給別人的壓力和傷害,
正一直是我自己所害怕的夢魘

荒謬並不就是失去意義

荒謬的台灣,
並不就是失去意義的台灣

對於人類所走出來的歷史,
實在不需要有太多期待。
幾乎注定了是零星的美善和愛,
    並大量的淪落和荒謬

但正因為如此,
才突顯了光明的意義。

歷史如果不淪落,
就襯托不出美善的可貴。
歷史如果不荒謬,
我們就不知道愛的價值和力量

從人類的罪性來看,
荒謬的存在,是歷史的必然,
但荒謬卻有其意義
它將人逼到一個死角或絕境,
讓我們面對、正視,並更深切地委身於 ──

那超越一切荒謬之上的永恆

淪落否定不了美善和愛,
荒謬也摧毀不了真實,
它們只是反証了
它們所要否定和摧毀之對象
的無可否定和摧毀

拿掉你虛偽的黃絲帶

全世界最虛偽的事,
是那些一刀刀割下去、撕裂族群的人,
在勝選之後開始講「愛與和平」。

全世界最虛偽的事,
是在號召繫黃絲帶的同時,
先將對手歸類為破壞民主的暴徒。

動員族群,靠的是謊言,

族群和解
,在不久的將來也終將證明,
同樣是隨時可拋棄的騙局

唯一存在的,
只是包裝的權力和傲慢。

君子是擅於裝扮的小人,
小人是撕下面具的君子。
莊子說得好,

小賊只會偷米,
大盜還會竊取善及道德

我終於懂了,虛偽的定義 ──
就是強姦的同時,
還堅持穿著西裝和領帶。

它讓愛與和平成為一種
對自己的反諷

停止吧!光明的天使。
拿掉你虛偽的黃絲帶。


[註] 327 前夕,號召繫黃絲帶的有兩大類不同群體,本
        文所指僅是其中某一部份,為免誤解,特此聲明。
        

化解認知的對立

社會的對立,源自於認知的對立
而要化解認知的對立,有兩道關卡。
它們都是從自己作起,
然後形成一種文化涵養。

第一、是承認絕大部分的偏見無法自覺;
並且非理性的因素經常影響我們的判斷。
往往,就在你自認為最正義的那一刻,
你可能抱持著最嚴重的偏見。
這就是
「理性判斷的脆弱性」

第二、是主動接觸各種的不同意見;
並且移情地去傾聽和理解。
不同意見的效用,未必在於它們的正確,
而是可以中和及沖刷掉我們的偏見。
它們有助於自我的釐清。
這就是
「理性判斷的開放性」

悲哀的是,台灣的選民在這兩方面都嚴重缺憾。
我們一方面
拒絕承認自己有偏見,
還擺出理性和客觀的姿態批判別人充滿偏見

我們沒有打從心裡承認,
理性判斷的脆弱性,一直存在於自己身上。
另一方面,
對於那些不合我們意的媒體和論述,
我們不僅關閉了耳朵,
而且經由貼標籤予以歸類和醜化

如此一來,理性判斷的開放性如何發生?

選民有沒有水準,
不在於他的教育程度或社經地位,
真正的衡量尺度,
就在於這兩道關卡

人民與政客互相毀滅

人民與政客永遠是共犯結構。
有什麼樣的人民,
就有什麼樣的政客。
政客是一面鏡子,
人民應該從中看到自己。
一切扯爛污的政客,
都出於人民的選擇或縱容。

政客的拿手把戲,
是一邊喊人民萬歲,
一邊操弄人民。
人民也有拿手把戲,
一邊與政客攀附結交,
又一邊唾棄和爆料。

政客與人民彼此勾結,
一起沉淪,
又互相毀滅。
一個吃屎,
一個拉尿。

說理不等於真理

一場總統大選和公投的競爭過程,
徹底展現了人類「瞎掰」和
    是非顛倒的能力。
原來,
說「理」可以有無限可能
人也是天生的「理由大王」。

而人與動物的區別又是什麼?
正是這種合理化的無限能力

套用 D. Hume 的觀點,
動物缺乏類似的本領 ──
   
能夠為自己的行為和立場
    提出如此精緻動聽的「理」據

只有在一種情況下,
說「理」才會趨近於真理。
就是素樸、純淨的心。
如果失卻了這樣一顆心
說「理」就只是「說」理

說「理」的人必須深切自省 ──
在理「說」盡以後的殘留物
究竟是什麼樣的愛恨情仇?
或原慾及渴望?